寻访抗战老兵

寻访抗战老兵

徐斌摄·

本徐斌

75年前的7月7日，卢沟桥一声炮响，中国抗日战争爆发。75年后，战场硝烟早已散尽，当年的战士，已一个个离我们而去。“七七事变”75周年前夕，在随州寻访部份抗战老兵，重温历史，走近他们曾的烽火岁月。

A96岁的抗战老兵

听说广水关庙镇有位90多岁的抗战老兵，现在生命垂危，7月3日，找到了肖启成的家中。白癜风原因其家人听说来看望老人，连忙将引入堂屋旁边的房内。老人正躺在床上休息，眼睛看着，炯炯有神。其家人说，老人这几年耳背了，在他耳边喊叫着说话才能听得到，沟通很困难，但是对“打仗”的字眼非常敏感，只要说到打仗，老人就会打开话匣子，滔滔不绝。老人的儿子肖大林扶老人坐起来，凑到他耳边大声说：“爹，来采访你当兵打仗的事了。”果然，老人打开了话匣子。老人说，兄弟8人，他排行老幺。1941年，新四军征兵，还没有成亲的他到应山城报名从军，被编入警卫连，连长叫余客松。后来被编入新四军15旅43团第二营第四连，当了一名轻机枪手。“在枣阳，我们一个团打敌人三个团，那一仗最漂亮。”老人记得最清楚的是在枣阳的一场战役，“如果不是那挺机枪，就打了败仗。”左侧的敌人上来了，有人喊，“机枪，左侧。”肖启成就跑到左侧。过一会，右侧又有人喊，“机枪！”又跑到右侧。说起当年战场上的事，老人的声音洪亮起来：“子弹打完了，我就往后面跑，去找子弹，一头撞到了团长，团长问我为何跑，我说子弹打光了。团长问我打死了多少敌人，我说只见血不见人。团长命令吹号，发起反攻，战役终究取得了成功。”

B战友灌的“救急水”

在战场上，机枪手最容易成为敌人的攻击目标，肖启成当了2年半的机枪手，却荣幸地九死一生。“爹，你有没有被敌人的子弹打中过？”儿子肖大林在旁边“喊话”问道。肖启成指了指胳膊和腿说，那一次多亏了“救急水”，要不然就死掉了。老人回想道，那是一场恶战，他和战友被围困在一个大堰塘里，鬼子的掷弹筒、手榴弹“骚往里面扔”，堰塘里的水都被染红了。打退了敌人的3波进攻后，阵地保住了，他也昏死过去。战友打扫战场时，发现他已岌岌可危，是战友用刺刀撬开他的嘴，给他灌了一瓶“救急水”，他才活过来。“那瓶子食指这么粗，寸把长。”老人用手指比划着。老人停了下来，小女儿肖大秀提示哥哥，给父亲喝点水。肖大林端起桌上的碗，用勺子舀了1勺糖水，送到老人的嘴边，老人抿了两下嘴，喝掉了半勺。“这些天就是喝糖水，每次只喝半勺。”肖大林说，父亲今年96岁了，身体一直很好，身体没病，胃口也好，每餐还能吃一大碗饭，今年春上还常常走到几里地外的街上打牌。但是一个月前突然卧床不起，后来不能进食了。最近半个月一直靠糖水保持生命，生命垂危，儿女们把寿衣、寿像都准备好了。肖大秀说，父亲看到了寿衣寿像，对着她摆了摆手，只说了声“没益”，没想到头几天又有了精神。7月5日，再次联系肖大林询问老人的情况时得知，老人现在可以吃点稀饭了，有时候还能下地走两步。

C生命垂危时的吩咐

肖启成不识字，但是对儿女们的管束很严。老人有六个儿女，都生活在农村，现在儿孙满堂，祖孙三代有37人。大儿子是党员，现在外地打工。22岁的小孙白癜风的症状和治疗子肖小何在上大学，还是1名学生党员。老人没有入党，但是经历过那段烽火岁月的他对共产党有深厚的感情，经常对他人讲的一句话就是，“现在享的是党和政府的福，如果没有党和政府，现在还能吃饱饭，能在家里睡的着啊？”看到现在家里出了两个党员，他心里头高兴。老人生命垂危的时候，儿女们都回来了，守在老人身旁，准备老人交代后事。老人只说了一句话，你们兄弟姐妹要团结，种地的种地，打工的去打工，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。肖大秀说，父亲教育他们要坚强，常常对他们说的一句话就是“人倒旗不倒”，战场上冲锋的时候旗手牺牲了，马上就有人顶上，不让旗帜倒下。“之前我一直不懂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，现在我明白了，旗帜对上过战场的人来讲就是一种精神支持，有时候精神支持能让人活命。”肖大秀说，父亲喝了半个月糖水还能活下来，可能就是这类精神支持起了作用。

D逐年减少的老战士

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时候，肖启成老人收到了一个记念中国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，这个纪念章是他最珍惜的物件，每次戴上它时，必定要扣好衣服的扣子，挺直腰板，昂首挺胸。老人现在已忘记了当初离开部队的细节了，只说当初是在枣阳，队伍解散，他回到老家。1982年，老人取得了一个省政府颁发的证明书。证明书上写着：肖启成同志系我省应山县关庙公社烈士陵大队人，曾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原军区部队，19四六年我军中原突围时离队，经审查可按复员军人看待。现在老人每季度可以得到政府的几百元抚恤金。据肖启成老人的家人介绍，之前常常会有学校邀他去做报告，进行爱国主义教育，还有很多外地人寻访，向他了解当年新四军的事情。从民政部门得悉，目前我市还有为数不多的抗战老兵，正在逐年减少。“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时候，我们发放纪念章的时候有840名抗战老战士，现在健在的只有200多个了。”广水市民政局优抚科科长王先保说。抗战老兵们愈来愈少，社会上也有许多人开始关注这个群体。有一些志愿者开始寻访健在的抗战老兵，向其中的困难者提供帮助。老家在随县新街镇的何平，从2008年开始寻觅抗战老兵，足迹遍及黄石、荆州、荆门、孝感、武汉、襄樊、黄冈、十堰及北京、安徵、河南等地，找到200多名新五师团以下干部和战士，整理了一批关于新5师的历史资料，帮助了一些生活困难的抗战老兵。“这些老兵都是80岁以上的老人了，有的人上星期我还打过，回头再想问点甚么，打时人就已不在了，所以这些寻访也是带着抢救性质的，这些亲历过历史事件的人一旦去世，也就带走了部份宝贵的历史细节。”何平说。